10月12日上午,天气晴朗。吴国元右手拿一把小刀,左手捏一颗枣,然后娴熟地削去皮,再用刀将枣肉切成一片儿一片儿地递给妈妈,“妈妈喜欢吃枣儿,我怕她吃多了不消化,就把皮儿给她削了。”
每天,64岁的吴国元比医院护理人员还要专业。妈妈什么时候该吃药、什么时候该喝水、什么时候该泡脚按摩、大便是否有异样吴国元都在心里一一记着,“照顾妈妈,我只会担心自己是否做得少了。”
今年3月27日,正在绵阳陪着孙子的吴国元,接到四妹吴国秀的电话。一拿起电话,就听到了哽咽的哭声,“哥,医生说咱妈患脑梗导致身体左边出现偏瘫,已经莫法走了。”听罢,吴国元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,“四妹,你别急,我这就了回来。”
回到广元的吴国元,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,鼻头一酸,转身偷偷抹了把眼泪。“妈,孩子们听说您病了,都支持我回来。我也和兄妹们说好了,由我回来照顾你。”
4月10日,谭永珍老人出院。从那以后,吴国元就住在了四妹吴国秀家中。吴国秀白天要上班,老母亲平日里的起居都由吴国元照顾。每天早上,吴国元都早早地起床给妈妈穿戴整齐,“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干净的人,就算是在农村的时候用中药袋子缝的衣服,她也洗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妈妈,你把脚伸进来,看看水还烫不?”吴国元用自己在山上采的中药材熬成汤水,来给妈妈泡脚,“因为生病的缘故,妈妈的腿脚根本使不上力,所以每天都要用筋骨草给她泡泡脚,活络活络筋骨。”泡完脚后,他又把老母亲扶到沙发上躺着,继续给她按摩。
见状,吴国秀就哄母亲:“听说老城下午可热闹呢,你乖乖吃完饭,我们就带你去,好不好?”老人一听来了,开始吃饭。
吃完饭,两兄妹决定带妈妈出门。吴国秀家住四楼,老小区没有电梯,怎么办呢?“四妹,你扶着妈妈一点,我把她背下去。”吴国元蹲下身去,吴国秀把妈妈扶到哥哥背上,刚要起身,妈妈就从哥哥背上“滑”了下去。反复几次,妈妈半边身子直挺挺的,根本趴不到吴国元背上。
“四妹,你家里有带子吗?就是小时候妈背我们的那种背带,试试看能不能让妈妈不从背上滑下去。”可吴国秀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一条像样的带子,正焦急时,她突然看到阳台上挂着的毯子,来了主意。
吴国秀把毯子取下来,用剪刀一分为二,再用针把两端缝上,缝成一条带子。随后,吴国元弯下腰,吴国秀把背带从妈妈腋下穿过去,绕到哥哥胸前,再绕到妈妈身后,牢牢地兜住妈妈的臀部。吴国元小心翼翼地背起妈妈,把带子紧紧地系在腰上,背着妈妈往楼梯间走去,老人高兴得像个小孩,乖乖地将头贴在儿子背上。
吴国元如今已是64岁的老人,头发早已斑白。他背起妈妈,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,一手搂着妈妈臀部,另一只手扶着墙。
四层楼,84步楼梯。正常速度一两分钟就能下楼。但为安全起见,每次背着妈妈下楼,兄妹俩至少都得花10分钟以上。“妈妈自从出去散心后,就好起来了,所以我们每天都背她出去逛逛。”
夏天,吴国元背着妈妈上下,后背全部湿透。老人不忍心,说“明天我就不下来了”,可到了第二天,老人又会把背带有意无意地攥到手里,像小孩一样满心期待地等着吴国元来背她出门。
“小时候,外婆的身体不好,妈妈就把外婆接到身边。那时候日子艰苦,煮一锅南瓜稀饭,妈妈都会先给外婆捞干的。”吴国元回忆,那时候自己特别不理解妈妈,明明她的8个儿女都饿得不行,她却要把不多的一点米捞给外婆。现在他才明白,妈妈是在用行动给我们兄妹上一堂关于“孝道”的最好的课。
据吴国秀介绍,今年92岁的老母亲有8个儿女,最大的儿子今年已74岁,最小的女儿也年满50岁。后辈中,有大学教授,也有幼儿园教师,现已是五世同堂。
“知道我在老家照顾老母亲,儿子儿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回来,我在照顾他们奶奶的同时,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他们可以自己带孩子,让我不要担心。”吴国元说,一放假,儿子儿媳还会带着孙儿回老家来。
“妈妈养育我们慢慢长大,我们就陪着她慢慢变老。每天和妈妈在一起,照顾她,陪着她一起闹,一起笑,这才是我们最想传递给儿女们的。”吴国元兄妹俩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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